一向強調執行力與紀律性的大連萬達集團,正將內部反腐公開化。7月14日,萬達官網發布一則公司貪腐通報,18名貪腐人員相關信息被公開。據悉,民企反腐帶有鮮明的公司特色:萬達依靠位高權重的審計部﹔360公司依靠監察部﹔百度公司成立了職業道德建設部(7月16日《第一財經日報》)。

長期以來,國企反腐受到輿論高度關注。事實上,民企反腐也在進行中。比如,去年華為公司通報稱,已查實內部116名員工涉嫌腐敗,有的移送司法機關處理。不久前,阿裡巴巴集團副總裁劉春寧被警方帶走,據說是涉及騰訊群體性腐敗事件。如今,萬達集團也公布了自己的反腐成果。

毫無疑問,民企自覺反腐,是對我國反腐體系的完善。各地紀檢部門主要職責是預防和懲治官員腐敗和國企腐敗,無暇顧及民企腐敗。有調查數據顯示,民企高管犯罪比國企高管多數倍。還有調研報告指出,民企在合規制度方面落后於外企和國企。這意味著民企面臨的腐敗風險越來越高。

然而,媒體公開報道的民企反腐案例卻很少。這要麼說明民企在反腐方面很低調,要麼說明民企反腐力度不夠,沒有發現腐敗,或者發現腐敗后沒有嚴肅處理。像萬達、華為這種公開反腐的民企鳳毛麟角,所以,有必要向這些民企表達敬意,因為腐敗不僅會損害民企利益,也會損害商業規則。

以萬達集團反腐為例,通過內部審計揪出企業中18名腐敗高管,有的被移交司法機關,有的被免職,這不僅對腐敗人員是一種懲戒,對其他職工也是一種警示。而且,萬達通過官網公布貪腐人員相關信息,對其他民企是一種提醒,尤其是提醒自己的合作伙伴,不要以腐敗手段達到某種目的。

盡管民企反腐是我國治理商業賄賂不可缺少的一塊拼圖,但筆者注意到,在公開報道的幾個民企反腐案例中,反腐方面民企似乎都是一條腿走路,即依靠某個內設機構反腐。比如,萬達依靠審計部,360公司依靠自己的監察部,百度公司依靠職業道德建設部等。

民企依靠某個內設機構反腐有其客觀原因,比如說,不能依靠體制內紀檢部門,也很難依靠媒體和公眾。也就是說,民企反腐看上去可用的手段非常有限,不像國企反腐手段那麼多,似乎隻能依靠某個內部機構來反腐。顯然,“一條腿走路”反腐效果很有限。其實,可以嘗試多條腿走路。

以內部審計反腐為例,雖然審計部為萬達集團揪出了18名腐敗高管,但了解審計工作的人應該知道,內部審計有很大的局限性,比如說審計部門獨立性不夠,審計有可能不深入﹔企業內部也是熟人社會,關系錯綜復雜,會影響到審計效果﹔企業利益與內部審計人員利益一致,降低了審計作用。

因此,民企在依靠某個內設機構反腐的同時,還可以不斷拓寬反腐路徑,比如在企業內部,可以充分發揮工會和企業職工的監督作用,還可以讓董事會、監事會發揮更大的監督作用,特別是健全企業合規制度,不給高管索賄受賄的機會。

除了拓寬內部反腐路徑外,還可以拓寬外部反腐路徑,比如,鼓勵供應商、經銷商等合作伙伴建立自治組織,以約束腐敗行為﹔或者有獎鼓勵合作伙伴監督舉報腐敗行為。另外,企業能不能與所在地的紀檢、司法部門建立反腐協作機制,也值得思考。

需要指出的是,民企反腐主要是針對內部人員個人牟利,而對於企業內部人員向政府官員行賄等行為,由於符合企業利益,往往不願意觸及,所以,民企反腐不能忽視這一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