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老虎屯戰斗：以“滲透戰法”死打硬拼的經典戰例

1948年9月25日，東北野戰軍9縱25師74團1營1連受命以“滲透戰法”虎口拔牙，奔襲錦州城北白老戶屯，北阻國民黨軍暫編第22師回撤錦州，南拒錦州城守軍出援，展開了異常激烈的阻擊戰。這是我軍運用“滲透戰法”的成功范例，打出了一支死打硬拼的“白老虎連”，白老戶屯也改名為白老虎屯。

盤踞要害，扼守陣地

1948年9月12日，東北野戰軍發起遼沈戰役。錦州是連接東北和華北的重要戰略據點，攻克錦州，就可造成“關門打狗”之勢。義縣既是錦州的門戶，又是保障錦州北方安全及掩護北寧路的屏障，我軍欲圖錦州，必須先取義縣。在東北野戰軍包圍義縣后，國民黨東北“剿總”副司令兼錦州指揮所主任范漢杰急調錦州城內暫編第22師增援，駐於薛家屯、葛王碑兩地，以期南北呼應，並欲將指揮部設於白老戶屯。當時的白老戶屯，距錦州城不足3公裡，村庄雖不大，卻是錦州至帽兒山和錦州至義縣兩條交通要道的重要樞紐，而且村子周圍地勢凸起，南可以俯瞰錦州北面城防全貌，東西兩側一馬平川，便於協同作戰，若敵軍佔領此地將對我軍攻取義縣和錦州兩地極為不利。

9月24日，東北野戰軍9縱司令員詹才芳、政委李中權接到命令：以夜摸滲透戰法，割裂錦北防線，切斷錦敵暫編20師退路。而后，協同8縱殲滅敵暫編第22師於葛王碑、薛家屯地區。作戰目標和方式已經明確，反復考量后，9縱決定派員以滲透戰法深入敵軍腹地，實現迂回穿插、阻敵增援、斷敵退路的戰略目標。錦北戰斗前夕，9縱25師奉命秘密集結在錦州西北的大、小葉家屯一帶待命。經過半年的新式整軍運動，部隊的戰斗情緒高漲，要打仗要立功的勁頭十足。74團在師裡接受了戰斗任務，25日上午在大勝堡，團黨委確定1連是團裡幾個夜摸滲透的尖刀連之一。這次任務要求各部隊行動要突然、迅速、堅決。黃昏時分，1連從駐地紅石砬子出發，由於時間限制，連黨支部隻能邊走邊布置任務，各黨小組也是邊走邊開會，全連黨員統一思想，黨支部的戰斗鼓動讓全連上下群情激昂。很快，1連穿透敵人30公裡的防御縱深，在白老戶屯完成駐扎，像一把鋒利的尖刀牢牢插入敵人心臟，切斷錦北守敵退路，阻擊錦州之敵北援。

死打硬拼，毫不退縮

在白老戶屯落腳以后，1連指戰員連夜修建工事，准備迎敵。天一亮，敵人驚恐而意外地發現自己腹地居然有解放軍。25日晨7時許，敵人對1連發起猛攻，白老虎屯戰斗正式打響。面對裝備優良，人數十倍於我的敵人的猛烈進攻，戰士們從容應對。1連下轄的三個排，依托地利優勢，分三路把守於屯子三處要塞。1排採取近距離作戰，交織火力網，在連夜搭起的簡易工事掩護下英勇殺敵，沒幾分鐘，就擊退了敵人的第一次進攻。敵人看正面進攻行不通，派一個營的兵力迂回到北山腳下，欲配合圍攻，不想3排正在此等候。輕重機槍一同向敵人掃射，3名神槍手專打敵人的軍官和機槍手，失去前線指揮的敵軍瞎沖亂撞。1連重創敵軍，使其合圍陰謀徹底失敗。敵人不甘心失敗，繼續增調兵力再次發動瘋狂猛攻，但最終還是沒能向白老戶屯前進一步。

白老虎屯戰斗打響的同時，9縱25師主力已在錦北達子營、五姓屯、營盤、亮馬山一線向國民黨軍暫編第22師發起攻勢。炮聲隆隆傳到錦州城內，讓范漢杰坐立不安，急切地要從白老戶屯撕開一個口子，打開北進增援的通道。於是再一次增派兵力，以一個團的兵力，並且出動6架飛機、5輛坦克分成3個營集團向白老戶屯沖鋒。面對敵人新一輪強大攻勢，1連壓力倍增，但絲毫沒有退卻。守在村東陣地上的1排，在打退敵人5次沖鋒后，子彈、手榴彈已剩下不多。3排在北山打垮了敵人8次沖鋒，但面臨數十倍敵人的夾擊，情況十分危急。守在左側的3排8班，已戰斗到隻剩下姚尚雲一名戰士，在最后時刻他高舉兩顆手榴彈沖向敵群，與敵人同歸於盡。

1連的戰士們就這樣英勇頑強地在各路要塞堅守到正午時分，成功擊退了敵人多次大規模沖鋒，同時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，隻剩下不到40人。激戰仍在繼續，敵人從四面八方向白老戶屯猛攻，全連的傷亡已超出想象，而數倍於我的敵人還在不斷進攻，再分散防守就十分不利了。連長陳學良和指導員田廣文決定把人員集中到一個院子裡，有的爬上牆頭，有的爬上屋頂，有的把守大門，敵人的機槍掃射進來，很多地方留下了至今清晰的彈洞，而戰士們始終堅守，誓與最后的陣地共存亡，在敵人面前豎起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。

勝利匯合，精神永存

25日夜幕降臨，經過一天的堅守厮殺，全連僅剩下37名指戰員，其中包括16名輕重傷員。他們全天水米未進，武器彈藥也所剩無幾，已經到了彈盡糧絕的最后關頭，全部退守到屋內集中防守，決心與敵人同歸於盡。就在這緊要關頭，屯子北方不遠的地方響起了激烈的槍聲，主力部隊已成功殲滅敵暫編第22師，勝利完成了阻擊任務。救援的戰友來到白老戶屯接應還在堅持戰斗的1連戰友們，大家喜極而泣，雀躍歡呼。

一個連的兵力在數倍敵人的前后夾擊下，奇跡般堅守16個小時，打退敵人的15次進攻，為前方的勝利爭取了有利條件，為錦州解放立下汗馬功勞。鑒於1連在戰斗中的英勇表現，東北野戰軍總部向塔山和黑山方向擔任阻擊任務的各部隊發出通報，號召各部向他們學習。錦州攻堅戰結束后，東北野戰軍9縱授予堅守白老戶屯英勇作戰的25師74團1營1連“白老虎連”榮譽稱號，並授予“死打硬拼”錦旗一面。

“白老虎連”的戰旗一直飄揚在遼沈戰役、平津戰役、渡江戰役、衡寶戰役、湘西剿匪、抗美援朝的戰場上，鼓舞著奮勇殺敵的將士們。在國慶70周年閱兵戰旗方陣中這面錦旗的旗面格外引人注目，榮譽軍旗上面繡了一隻大白虎，大白虎下面寫著“死打硬拼”四個大字。在白老虎屯戰斗中形成的“鐵心向黨、死打硬拼、壓倒一切、敢於勝利”的“白老虎精神”，穿越歷史時空而永垂不朽。